在過去幾個月裡,我發生了三件有趣的事情。所謂有趣,是指這些事情的集合改變了我對生活的整體看法。
第一件事是醫療方面的。在一個普通的工作日,我碰巧因為一些「頭暈和胸痛」去健康中心。當時有一位護士執業者在值班。起初她沒有任何空檔,但在聽到「胸痛」這個詞後,仍然決定見我,因為這可能是字面上的任何事情。於是她做了一個心電圖,結果顯示邊緣,隨即她提出要為我叫救護車。
「那不是要花很多錢嗎?」我問,「而且,我在 3:30 有會議。」
她說她明白這對我來說很難接受,但堅持我應該取消一切,去急診室。「我們女性往往會低估自己的身體感受,以照顧周圍的一切,」她說,「但你,這個人,必須首先在這裡,才能參加那個會議。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出現在這麼年輕的人身上。此時,這個結果可能暗示著任何事情。只要答應我,之後你會叫 Uber 去急診室。」
我提到急診室步行只需 20 分鐘,如果搭乘地鐵則只需三站。但她給了我一個看似我愚蠢到讓自己在路上死去的眼神。好吧,我說,我會叫 Uber。然後她讓我離開。
當然,我之後還是搭了地鐵。
那次事件之後,我在急診室大廳等了兩個小時,接受了各種檢查,總共三個小時。這足夠有趣,因為我可以看到大廳裡的各種有趣的人(包括一個頭部流血的男孩,正在與他的女友進行 FaceTime 通話,她嚴厲地說:「你知道一段關係裡必須有兩個人,你不能獨自一人。」我覺得這句話相當深刻)。
然而,這些價值數千美元的檢查並沒有告訴我任何關於我狀況的事情。那天下午唯一確定的事情是,我在接下來的一周內不會死去。
但我仍然被那位護士執業者的話深深感動。我並不打算在接下來的幾十年裡死於未知原因,所以我會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。我想,如果我能竭盡所能保持健康,那麼即使最壞的情況發生,我也不會有任何遺憾。基本上,我是在試圖避免「好吧,我搞砸了」的想法。
我開始轉向書籍。最初是飲食和營養書籍,然後是《為什麼我們要睡覺》,接著是護膚,再到癌症預防、消化健康和過敏。正如你所見,我開始熟悉我的身體各個部位,並確保我為它們規劃最佳方案。最後是《做一個凡人》,一本關於照顧老年人的書。在這裡,醫療達到了極限,這個認識來到我心中。這將會發生在我身上。在我生命的某個時刻,我將需要使用輪椅。我將整天躺在床上,喝流質食物,並需要有人擦拭我皺巴巴的身體。我將掙扎著去抓一杯水。我將失去視力和聽力。而最可怕的是,我將失去理智。這是注定的。如果我運氣好,這是我生命劇本中唯一寫下的情節。
這個認識是強大的。在它襲來之前,我因為管理變動、大規模裁員等事情而經歷了很多內心的掙扎。變化是可怕的。我開始想,如果我失去工作會怎樣。健康保險是隨著工作而來的,我算了一下,錢也是。尤其是錢,用來支付租金和我所需的所有奢侈品。我不得不嘗試許多不同的事情來保持自己穩定,而這一切都依賴於工作。糟糕。我開始想,如果沒有工作,我該怎麼辦。失去這些,我到底是誰?我希望有一些東西是恆定的,我可以抓住。現在我的答案是 —— 我肯定會死去。非常恆定。試著抓住這一點。
這並不愉快。但我保證這是通往愉快的道路的開始。好吧,讓我開始嘗試健康建議。每天睡八小時。多吃蔬菜、蛋白質和健康碳水化合物。做飯。運動。冥想。我一直覺得進入冥想很難。冥想總是帶給我更多的掙扎和困擾,而不是我所尋求的平靜。但我告訴自己,這次我需要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嘗試一下。我決定先嘗試引導冥想,並在一個冥想中心待了一天。
那一天改變了我的生活。「與其驅散你所有的想法,」引導的瑜伽老師說,「不如歡迎你所有的想法和感受。觀察它們,承認它們,讓它們存在,直到它們消失。這就像在夏天的天空中看雲。或者想像這些想法像火車,帶你去不同的地方。你上了一列火車,隨著世界的流逝迷失在風景中。只需下車。在你上下一列火車之前,停留一會兒。」
我喜歡這些比喻。下車,我愉快地告訴自己。沒有手機,沒有網絡,沒有對話,整整一天我坐在那裡看雲,跳火車。最後,事情確實改變了。我可以輕鬆地識別我各種各樣的想法,並注意到它們是多麼的無創意和重複。我也開始弄清楚它們的來源。當我看到一家自行車商店時,我的心情變得明亮,因為我想到了我經常去的那家自行車商店。當我看到一家甜甜圈店時,我的心裡想,啊,糖!就這樣。每一個出現的想法都源於我曾經有過的某些過時的、偏見的遭遇或我聽到的不可靠的謠言。我對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事情知之甚少,而我所知道的又是如此偏見,但不知怎的,我讓這些隨機的模塊主宰了我的思想和生活。多麼荒謬!
所以我開始冥想。兩週後,胸痛消失了。我開始以我從未有過的方式享受生活。我開始期待上床睡覺、醒來、準備早餐、上班、運動、散步、聽音樂、閱讀和購物。日常生活中的普通細節變得如此有趣。就在這時,第二件事發生了。
我發生了一起車禍。
在我從購物回家的路上,一輛車撞上了我車的前右側。司機下車,自我介紹,表示歉意,並提出給我三百美元來解決此事。「我真的無法判斷,」我告訴他,「損壞似乎不小。」他說:「好吧,我給你五百。」我無法同意。所以交易的條件是我先從汽車修理店獲得估價,然後我們再分開。我很快發現這輛車完全無法駕駛,必須叫拖車公司來拖走。最後,修理費用為四千兩百美元。
幸好我沒有接受三百,那是我心中的一個想法。另一方面,我感到震驚。另一個認識來到我心中 —— 事故會發生。我知道我明天會有嗎?我知道我甚至會有下一分鐘嗎?老實說,我只有現在,這一瞬間,正從我指尖滑過。如果我現在不珍惜,那真是浪費。突然間,我的觀點改變了。許多曾經對我重要的事情現在看起來微不足道,而我腦海深處的事情變得至關重要。當我說了些愚蠢的話,這重要嗎?當我在公共場合大聲放屁,這重要嗎?當我認識的人不記得我的名字,這重要嗎?我錯過了一些聚會、演出或其他什麼,這重要嗎?過去或未來的任何事情重要嗎?
生活太短暫。我甚至不在乎回答這些問題。相反,我知道我該做什麼。我寫下了對我來說重要的事情,並立即開始著手處理,或者為它們寫下計劃。我做了演示,制定了旅行計劃,彈奏音樂,完成了一個房地產銷售人員的課程。好耶!我開始享受在社區裡散步,整個下午坐在當地圖書館,瀏覽商店櫥窗,與店主聊天。當我更加關注周圍的環境時,世界似乎變得更加真實。當我無法步行到某些地方時,我大多數時候都搭乘火車。當我不再擔心交通或停車時,生活似乎變得更容易。就在這時,第三件事發生了。
那是一個美麗的工作日早晨,我搭乘火車上班。與我在同一輛車上的只有幾個人。另一位亞洲女孩坐在我對面,戴著耳機聽音樂。突然,一位高大的像聖誕老人一樣的老男人走過來,猛烈地打了她一巴掌。整個車廂瞬間安靜下來。
「你為什麼要這樣做?」她大喊著退後。但攻擊者仍然站在她面前,咒罵著揮舞著手臂。在那一站的兩分鐘車程中,尖叫、呼喊和衝突持續著,感覺像是永恆。最終,她來到車廂的後面,按下了安全按鈕。「你能派人過來嗎?」她請求,「這裡有人想要殺我。」
火車終於停了,車廂裡的每個人都逃跑,換到火車的另一輛車廂。當咒罵聲持續時,一位保安過來。「你知道為什麼嗎?」人群中的某人問。「我不知道,」女孩回答,「可能是種族問題。」
可能是種族問題。所以這可能發生在我身上。在那次事件中,我做了什麼?什麼都沒有。我什麼都沒做,只是看著這一切發生。我僵住了。我的心跳異常快速,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 —— 我會死嗎?
直到很久以後,其他想法才浮現出來。我是否可以做些什麼來幫助?也許錄一段視頻?也許更早叫保安?至少我能否保持一些理智?我試著壓制這些不斷浮現的想法,匆忙上班,沿途神經質地四處張望。當我進入大樓時,我終於可以放鬆,羞愧和厭惡湧上心頭。我把自己鎖在浴室裡哭了起來。
「你別無選擇,」人們告訴我。我沒有經驗。我以為這種事情只存在於新聞中。但在這裡?在我身邊?我從未預料到。我想知道如果我更高,或者如果我是個男人,我會不會少一些恐懼?但作為我自己,總有一些事情是我可以做的。我隨後報名參加了心肺復甦術 / 急救訓練。
所以已經發生了三件不幸的事情。「看起來你正處於一場奇怪事件的旋風中,」我當時的經理評論道。他問我是否知道納扎爾或邪眼,這在近東文化中被用來驅邪。「這有效嗎?」我問。「我本質上是一個科學家,」他說,「但我奶奶在我前往美國時把一個放進我的包裡,我不帶著它就不會去任何地方。」我想到了我媽媽給我的翡翠菩薩護身符。她戴了好幾年,但在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時,她把它脫下來,掛在我脖子上。如果有什麼能保護我免受邪惡,那就是我母親的愛。
就這樣,所有這些事件,以及我所進行的對話,改變了我許多部分。書籍幫助了我。我已經總結了 2024 年第一季度我所讀的書籍,鏈接如下。我變得懶惰。我對許多耗費精力的事情失去了興趣。我放棄了自我掙扎,對任何事情過度擔憂,過度迎合他人,假裝成為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,說任何虛假或不誠懇的話,和與那些不看重我的人共度時光。
但我也變得勤奮 —— 如果我只有一生,我需要確保一切都有意義,不是對外界,而是對我自己。如果我內心有不滅的願望,我會讓它們成真,或者開始一段旅程來為它們做準備。如果我擁有我的身體,如果我擁有我的大腦,我應該充分利用它們。我會運動,保持身體健康,感受它的功能和力量。我會讓我的心靈接觸到新知識、新領域和新視角,以保持它的善良和敏銳。創傷、羞愧以及任何讓我感到不適或隱藏在我腦海深處的東西,我會把它們拿出來,直視它們。我會珍惜我生活中所有善良的人,告訴他們我感激他們,並看見他們真實的樣子。
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,而我只是邁出了第一步。我正在擁抱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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